每年9月的第三周是我国的“普通话推广宣传周”,全国范围内的学习推广普通话、规范日常语言活动在此前后也相应达到高潮。
推广普通话不仅是学校的任务,更是全社会都应共同关注和参与的工作。它不仅对整个国家的文化素质、文明程度、人际交往的发展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更涉及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谈到推普与个人生活的密切关系,北京大学出版社编审胡双宝对记者说:“生活在当今社会,会说标准的普通话,是一种优势。求职、就业,招聘者除了专业水平、社会能力等条件之外,会说标准的普通话是不言自明的要求。公务交往中,会说普通话,成功的几率肯定会高些。现在电脑的语言输入研究取得很大的进展,不过,必须是标准的普通话。总之,学会普通话,学好普通话,是社会进步的需要,也是个人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事实上,现在已有很多人注意并且重视了这个问题,一大批年龄不同、身份各异的自学者已经开始重新学着“说话”了。而对这些自学者来说,高质量的、适合各种不同人的不同要求的工具书和推广普通话的读物是他们学习过程中最急需的“老师”和“帮手”。
目前,全国出版推普读物最多最集中的出版社是教育部直属的语文出版社,它是我国唯一的语文专业出版社,他们出版推普读物已有40多年的历史。多年来,他们出版了大量的学习普通话的拼音读物、各种推普教材以及普通话研究方面的著作,有些书如《普通话语音常识》等,一直是普通话课堂教学或自学普通话的首选教材。但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类图书远不能满足读者的需要。据语文出版社总编室主任李守业告诉记者,为适应新形势下学习普通话的需要,近年来他们出版了《普通话正音知识》《普通话正音手册》《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普通话异读词汇编》等一系列图书,同时还配合地方推普工作,出版了地方普通话训练与测试的手册或地方学习普通话的读本,给读者提供了一定方便。李守业说:“学习普通话可以有多种形式,如把国家有关语言文字的规范标准严格体现到工具书中,更有利于语言文字的规范化标准化。”
随着推广普通话工作的日益加深,推普读物的数量不断增加,质量也不断提高。那么,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呢?有关专家提出了建议。
首先,普通话不是光靠阅读就可以学好的。正如中国人学外语常有“哑巴外语”的毛病一样,普通话的学习中如果不听、不说、不练,光凭看书查字典是绝对行不通的。因此,要解决这一问题,就要求推普读物做到声文配套。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邹晓丽曾是1958年第一批推广普通话、普及汉语拼音方案的工作者。谈起当年她和其他十几名大学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转战北京多个区县,去教小学教师学普通话和拼音方案的经历,邹晓丽说:“那种直接的口耳相传的方法已经太落后了。当年我们没有教材,没有任何录音资料,全靠自己写黑板和用嘴说。现在的推广普通话可不能再用这种手把手的方式了。特别是对自学者来说,要有准确、科学、详细的声文资料和教材才能满足人家的需要。比如,不能光告诉自学者要分清n和l,z和zh,关键是要教会他们怎样才能分得清楚。唇位图这种比较专业的方式对自学的人来说不太实际,最实用最有效的应该是配合教材的录音、录像资料。声文相配,自学者用起来就方便多了,提高也会快得多。”胡双宝也说:“文字材料和录音磁带相配是最好的,这样可以提高普通话的整体水平。听、读、说三种能力的训练,是学好普通话的有效途径。”
除了对声文并茂提出了要求以外,一些专家还谈到南北并重的问题。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主任杨润陆严肃地指出了“现在推广普通话的工作严重忽视了北方方言区”的问题。而这一点,正是许多专家共有的看法。胡双宝也说:“北方人对学习普通话有一个很大的障碍,就是觉得自己的家乡话跟普通话差不多,别人能听懂,因而缺少主动性和自觉性。其实,就连离北京很近的天津、石家庄,语音、词汇、句式都有不少差别。有的山西人把自己说的普通话叫做‘酸溜京腔’,这种‘酸溜京腔’,用语音输入电脑打字恐怕是通不过的。”正是由于北方方言与普通话的相近性,影响了北方方言区的推普进程。杨润陆说:“这不仅是教材的问题,更是思想上观念上的问题。北方人觉得北方官话和普通话一样行得通,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北方方言很多是听起来很费劲的,我到山东讲课的时候,很多小学教师都不能准确地读对一篇文章,离我们对普通话的要求差得远了。关键是,北方方言区没有形成一种推广普通话的群体风气,没有充分重视,也就没有相应的、切实的措施。”
忽视北方方言区推普的问题很明显地反映在了推普读物方面。据了解,目前已出版的读物中,绝大多数是针对港、澳、台地区和上海方言区的学习者的,很多读物只针对这些地区的人的发音特点和词汇差异,而针对北方方言区特点的读物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李守业告诉记者,语文出版社1985年到1990年期间出版过一批《方言志》,其中包括对北方许多地区方言特点的描述和与普通话的对照。这种《方言志》可以作为自学教材,自学者可以通过对照找到自己方言学习普通话的规律。“但是”,李守业说,“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这套书没能出全。”去年,中国工人出版社和学苑音像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声文配套普通话(北方版)》,据胡双宝介绍,这是一套指导性强,使用方便的针对北方自学者的好教材。看来,南北应并重的问题已经开始受到一些出版社的注意了,那么,读者能否期待今后会有更多、更全面、更有针对性的推普读物出现呢?这不仅要靠出版界的努力,更要靠全社会的支持和关注。